小麦s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1节,万春街,小麦s,情爱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esp;&esp;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和共鸣,斯江隐去姓名,把控江路案件后续的事说了个大概,一桌人义愤填膺地骂起嚼舌头的人来,又推人及己,说起身边类似的事。盛放说他班上成绩一直很好的同学偶尔考砸了,会有不少戆逼高兴得不行,好像他们就能超过人家似的。
&esp;&esp;斯南说起梁师母有一次过年在县城被偷了五十块钱,都气哭了,竟然有人背后说“谁让她没事带那么多钱在身上招小偷的,不偷她偷谁。反正梁主任弄钱有一套吧啦吧啦……”
&esp;&esp;你一句我一句的变成了控诉大会。斯江甚至搬出了周老师推崇的《狂人日记》:“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esp;&esp;“为什么仁义道德会变成吃人?”斯南不懂就问。
&esp;&esp;新一轮的研讨会开得热火朝天,最后离开赵佑宁家时,斯南感慨:“和宁宁哥哥说话感觉我都变得更聪明了。”
&esp;&esp;景生和斯江:“???”
&esp;&esp;斯南默默地再一次动摇了自己的人生大计:看在香蕉船和变聪明的份上,她将来还是和宁宁哥哥结婚算了,毕竟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亲爹不疼亲妈不爱的,而大表哥至少还有大舅舅呢。
&esp;&esp;——
&esp;&esp;爆竹声渐渐停歇,万家灯火只剩星星点点还亮着。钱桂华躺在陈家阁楼间的大通铺上,完全没有睡意,汤团吃多了两只,顶在喉咙口发痒,另外有一种快意令她头皮发麻到颤栗不已,她翻了个身,玻璃窗上氤氲着一团雾气,老虎窗外的路灯越发昏黄模糊,身边的斯淇嘟囔了一句梦话缩成一团,钱桂华侧耳倾听,什么也没听清,不过没关系,她之前悄悄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清楚得很。
&esp;&esp;楼下客堂间里还在打牌,香烟味透过木头缝隙弥漫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时而传来男人的笑骂声,陈阿爷的呼噜声比香烟味的穿透力更强。突然有人把牌摔在了桌上,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阁楼床上的陈斯好哼唧了两下,顾西美迷迷糊糊地拍着儿子无意识地重复着:“睏高了(睡觉了)囡囡,睏高了囡囡。”
&esp;&esp;陈东来和顾西美知不知道顾景生的真正来历,钱桂华吃不准,她猜测他们是不知道的,要不然陈东来刚才不能那么义正言辞地教训她。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怕阿公再犯心脏病,她才听不得他那些道貌岸然的话,什么做人要有良心,要讲究公义,真摆出了大哥的谱,呸,他是给过他们钱还是帮他们安排过工作?斯强和斯淇长这么大,在大伯和大妈身上一分钱好处也没得过。他夫妻这么多年来两个什么也不干,费了公婆那么多钱和力气,良心公义都给狗吃了,竟然好意思说她这个弟媳妇的不是,给脸不要脸,这下家里出了个强奸犯和破鞋生的小赤佬,她倒要看他们还讲不讲良心和公义了。
&esp;&esp;再想到顾东文笑嘻嘻的脸以及听来的关于他的传说,钱桂华又有点发冷,把被子裹紧了,刚才的那股子兴奋彻底消失不见。
&esp;&esp;第148章
&esp;&esp;许多事回头看,其实都有迹可循。
&esp;&esp;年初一斯江斯南回陈家拜年,就觉得斯淇有点怪怪的,往年总要攀比压岁钱的人躲在边上不吭声,问她话她眼睛总看着别处。
&esp;&esp;“你干嘛呀?像个小偷一样怪里怪气的。喂,明天去不去看《城南旧事》?我大表哥请客。”斯南嘴里的五香豆嘎嘣嘎嘣响。平时哭着喊着要跟她们集体活动的陈斯淇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
&esp;&esp;“带我们去吧。”陈斯强和陈斯民凑了过来:“明天你姨娘回来伐?赵阿大阿二阿三来不来?”那三兄弟特别阔气,每次一起出门生煎馄饨大红肠桔子水,要啥买啥,模子。
&esp;&esp;“就是因为他们来我们才要一起去白相的,先去淮海路国泰看电影,再去老大昌吃西餐再去复兴公园坐电马,勿要太赞哦。”斯南大咧咧地一挥手:“你们要一起的话十点钟到文化站门口集合,宁宁哥哥盛放他们也一起的。”
&esp;&esp;“都景生请客?得二三十块钱吧。”陈斯强咋舌,他一个月只有两块钱零花钱,顾景生也太有钱了吧,唉,爹比爹,气死的是儿子。
&esp;&esp;斯南嘻嘻笑:“大表哥有钱,昨晚上我舅舅给了他两百块压岁钱!两百块!”
&esp;&esp;斯江无意间被陈斯军那本《今古传奇》打开了一扇武侠新大门,直到听见这两百块才抬起头:“就你最坏,老是讹诈阿哥,没良心。”
&esp;&esp;“两百块!!!”陈斯民和陈斯强面面相觑。这都顶得上大人半年的工资了,无比羡慕,嫉妒也没用。
&esp;&esp;“天下怎么有你舅舅这么好的爸爸哦——他还缺不缺过房儿子?”陈斯强哀叹道。
&esp;&esp;钱桂华端着昨晚留着没动过筷子的大鳊鱼上了楼,闻言睥睨了得意洋洋的斯南一眼,骂起儿子来:“侬脑子坏忒了伐!叫拿爷老头子收作收作侬。啥香格臭格噻要忙高头凑,眼睛长勒屁股浪厢。(你脑子坏掉了?叫你老子收拾收拾你,什么香的臭的都要往上凑,眼睛长在屁股上。)”
&esp;&esp;“开开玩笑格呀。”陈斯强撇着嘴犟了一句。
&esp;&esp;斯江见她说得难听,把杂志嘭地一丢站了起来,还没开口,餐桌边看报纸的陈东海抬起头来冲着老婆发了火:“侬脑子坏忒了伐?过年嘴巴清爽点,一日到夜港东家港西家,要唔要去汏汏嘴巴?东东哥轮得着侬瞎三话四?寻西啊侬,册那,一天勿骂皮痒!(你脑子坏掉了?过年嘴巴赶紧点,一天到晚说东家说西家,要不要去洗洗嘴?东东哥轮得到你瞎三话四?找死啊你,xx,一天不骂皮痒。)”
&esp;&esp;钱桂华没料到当着一家子小辈的脸,老公会突然不给她脸,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把“年年有鱼(余)”的盘子给掀了。
&esp;&esp;“好了!”陈阿爷靠在床上拍了两下床沿:“年初一噻太平点!东海侬只嘴巴也要汏汏去。”
&esp;&esp;陈东海摸出香烟来,嫌弃地看了钱桂华一眼,下楼抽烟去了。钱桂华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总有一天侬要晓得娶到吾格能的老婆勿晓得比宁噶好多少呢。(总有一天你要知道娶到我这样的老婆不知道比人家好多少呢。)”心里不禁又骂了几句陈东海这个窝囊废,在顾家人面前像个面团,只敢在家里对着老婆孩子凶。
&esp;&esp;——
&esp;&esp;年初二,顾南红带着赵家三兄弟回娘家,压岁钱厚厚一沓,有和顾东文比拼的势头。斯南羡慕之极:“大表哥,你已经是半个千元户了,啧啧啧,要是明天再来一个大年夜该多好啊。”
&esp;&esp;顾南红刮了她一下鼻子:“你要是摔断了腿也给你几百块压岁钱,你干不干?”
&esp;&esp;斯南亲眼看着景生这几个月来打上石膏拆掉石膏驻着拐杖丢下拐杖,天天为了恢复锻炼得像狗一样,苦透苦透,她摇摇头:“不干——要是几千块的话我考虑一下,算了,太疼了。”她还是和大表哥结婚吧,这样大表哥的钱就也是她的钱了,斯南美滋滋地想到了解决方法,看着景生的视线变得奸诈起来。景生警惕地推开她:“去去去,离我远点,你肯定又不安好心了。”
&esp;&esp;十几个孩子呼喇喇卷出万春街,顾南红在家里吃好中饭,又喝了一小碗红枣茶,和顾东文善让说笑了半天,见姆妈在理她带来的大包小包,忽地叫了起来:“妈,最下面那两个大礼盒你别动,是送给刘阿姨的,我现在就去送。”
&esp;&esp;顾阿婆一愣:“谁?”
&esp;&esp;“我哥的大媒人啊。”顾南红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朝善让眨眨眼:“你还不知道吧?我哥跟一个护士好上了,就景生住院的时候勾搭上。”
&esp;&esp;善让大吃一惊,赶紧追问细节。顾东文作势踹了南红一脚,笑着把烟挤熄了:“放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家除了你谁都不会勾搭人。”
&esp;&esp;“装,继续装。”南红翻了个白眼:“你那闷骚劲,人在万春街,我在静安寺都闻得到好伐?”
&esp;&esp;善让笑得前俯后仰,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笑骂自如,衷心地为东文感到高兴。
&esp;&esp;“大哥!你加油,景生姆妈一定很希望你过得幸福。”善让提起苏苏,不由得哽咽起来:“真的,要是我那个了,我就希望北武还能找到他喜欢的人——”
&esp;&esp;“呸呸呸!”南红打了善让一巴掌:“大过年的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们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真让人受不了。”
&esp;&esp;善让抹了泪笑着说对不起。顾阿婆也忍不住板着脸说了善让几句,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四其实比老大还要死心眼呢。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好好地过日子啊,别再瞎折腾了。”
&esp;&esp;南红又和东文斗了几句嘴,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到了刘阿姨家,刘家却没人,邻居说刘阿姨去了文化站。南红拎着礼盒又转战文化站。
&esp;&esp;文化站门口张灯结彩一片红,里头人声鼎沸,居委的人都在忙着张罗万春街居民同乐活动,剪纸的,做风筝的,打中国结的,写书法的,唱越剧的,教太极拳的,下围棋象棋打桥牌的,还有抽奖的,一个个摊位摆开颇具规模,不少弄堂里的老老少少都在轧闹忙。
&esp;&esp;南红问了好几个人,远远看见刘阿姨那边围着一堆人,赶紧挤了过去,走近了却发现看见她的人都面色诡异地赶紧离开了。
&esp;&esp;“唉,景生那个孩子真是命苦,谁想得到呢,这么上进这么好看的男小伟(男孩),他亲生的老子竟然是个□□犯!你们都看到过的吧?他姆妈的照片就挂在东生食堂里,多漂亮的一个女人哦,可惜女人长得太好看就是招是非,引人犯罪啊,真是命比纸薄,唉,也就是顾东文心宽,一点也不嫌弃,把这么个孩子领回来当成亲生的对待——”
&esp;&esp;刘阿姨咳了两声,尴尬地开了口:“南红啊——过年好。”
&esp;&esp;听八卦的阿姨妈妈们都停下了惊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