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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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轰——”

&esp;&esp;黑暗的虚空一瞬如同白昼，声音也淹没在这光亮之中，等到光芒渐渐淡下一点，星屑滚碎，星河中唰啦翻滚出鬼族的兽形仙尊。

&esp;&esp;它尊号为猎手星君，擅长在虚空中行进捕猎小世界踪迹。

&esp;&esp;断海仙尊修补皮下骨肉，皮肤渗出黑如淤泥的组织，全都是刚刚一个照面坏死的血肉：“还没有结束。”

&esp;&esp;话音未落，“轰”！又一声巨响，璀璨的银河中，一道剑光比白昼更刺目，从那无尽的星光之间破出、滑下、斩落——一剑分出此岸与彼岸！

&esp;&esp;星河停滞，星流逆转，虚空中的上下在这一刻好像倒转，无数晨星落在脚下，四面碎星光芒微弱。

&esp;&esp;鲜血从袖袍出，顺着手腕蜿蜒滑下，从剑尖滴落，模糊地映出那张美丽到阴沉的脸庞。

&esp;&esp;怒气。

&esp;&esp;他在因为受伤而愤怒。

&esp;&esp;他对自己的身体很爱惜，像爱惜贵重的物品一样爱惜着。

&esp;&esp;锋芒迫近，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断海仙尊皮肉紧绷到疼痛，无所畏惧的内心中还是冒出了一丝阴影。

&esp;&esp;——会死！它们会死在这里！

&esp;&esp;“没关系。”

&esp;&esp;回答着断海仙尊，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有一丝停滞，早已做好准备的沉梦鬼仙打开手中不知何时编织的梦网。

&esp;&esp;网中无数蝶，数量在那片刻的短暂中增长至不可计数，这无数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蝴蝶翩翩，展翅一挥，飞迎上破空的秋亦，像一片梦幻的海拥抱住游子。

&esp;&esp;不杀对方，鬼世不得安息之时。这是个好时机。

&esp;&esp;断海仙尊深呼吸一口气，与猎手星君对视一眼，在蝶海的掩护下猛然冲向秋亦。

&esp;&esp;蝶海柔弱，难以摆脱，每一下触碰，一只蝴蝶死去，一场斑斓的梦展开。

&esp;&esp;层层重重、五光十色的梦，梦的世界无尽头无定式，好像这么多年，秋亦缺失的所有梦境都在此刻补偿了回来。

&esp;&esp;有时他是孩童，有时他是少年，有时他是青年，在梦里他可以处于任何时间任何空间。他走过濒死的幻象，没有在意对方的声音，也见到少时的自己，与咬着晶莹糖串的对方对视一眼，与两人擦肩而过，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落叶与雪落在头顶，虚象破开无数重，天上的云好像几千年没有变过，满怀风轻柔，忽然有那么一道影子很像他，于是他的脚步踌躇、慢下来。

&esp;&esp;沉梦鬼仙此时终于想明白了对方境界的问题。

&esp;&esp;当勘破其下理由，这位鬼仙近乎想笑：“你到底还是渡不过你师尊的死。”

&esp;&esp;哪怕坚持对方活着，骗得连自己都信了，也接受不了对方的无形无音无影，释怀不了，所以道心不满，所以心上有瑕，所以，秋亦成不了仙。

&esp;&esp;如此痴念，太好笑了。

&esp;&esp;但也只是慢了一瞬，只是停了一息，秋亦没有再去看，不值得去看。

&esp;&esp;最后一只蝴蝶与血一同落下，溃散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