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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天堂的颜色是白的,但是有谁见过呢?如果天堂的颜色真的是白的,那么她现在是不是置身在天堂之中呢?有谁可以告诉她?
醒来,看到一床的白,一天空的白,那小小的天花板,是张筱旬惟一可见的天空,当然她不至于傻得不知道自己并不在天堂而是依然在这人间地狱试凄受难。
一开始她醒不过来,却清楚知道有人在旁边陪着她,她也知道那双紧握着她的手是属于谁,但是她不愿意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一切。
但是渐渐的,她的思绪回到脑袋,她还是不愿意清醒过来,因为那个人依然在她的身旁。
她想着,何苦这般,既然可以把她玩弄于股掌,既然他重那功名利禄胜过于她,就不要这般的看顾她,这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然后,柳碧华也来了,她哭天喊地的要自己救她,因为她知道错了,她甚至连秘密都说了出来,果真如自己所想,哲平不是杨家的孩子,她的秘密终于变成不是秘密,如今众人皆知。
所以,她来求自己,求自己快点醒来帮她说说话,帮她向杨家父子求饶,要自己快点醒过来替她向表姨父和表哥说情,可是自己充当听不见,因为自己的心死
就这样,她继续躺着不动,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的脑子没有半点毛病,但是她更清楚,有毛病的是她的心,因为那里成之片废墟。
“筱旬,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你是在向我抗议,你是对的,我不该玩那么恶劣的把戏,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要折磨自己,如果你怨我、恨我,就起来打我、骂我,不要不和我说话,我受不了你这样”
他在哭,从来不哭的他在哭,虽然她没看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猜到他在哭,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动,因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把爱情用尽,把心埋葬了进去,如今无心如何教她去感应,因为她连哭泣都忘记怎么哭了。
终于,四周归诸于平静,不再有人来,不再有人紧握着她的手,不再有人前来要她快点醒来救急,一切变得万般的平静。
所以她醒了,看见平静的四周,没有花草树木,亦没有人声鼎沸,这只是间很单调的医院病房。
扯掉手上的注射针,她让步的移动下床,大概是太久没动了,所以她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以致差点掉落床底下。
但虽免于落地的命运,却躲不过碰撞传来的痛楚,她真的是太久没活动了。
不过,她知道要想彻底的忘记这一切的痛,只有远离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所以她决定要远离这个尘嚣,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躲过了来往的人潮,躲过了不涸铺意巡房的护士,张筱旬终于离开了医院,但她身无分文,所以只能步行,于是她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走着,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但她终究只有两只脚,终究还是会走累,终于她还是走不动了,立在人群之中,穿着一身病人服的她看起来很醒目,很突兀。
“小姐,你没事吧?”有人见她样子奇怪询问她。
她笑着摇头以对,说:“我很好,只是有点渴”
突然有人递给她一瓶水,她感激的抬头,望向给她水喝的人,在眼对眼的时候,她愣住了,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中年妇人有双她熟悉的眼睛?可她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谢谢你的水。”
“不客气,只不过那是我喝过的,如果你不敢喝就丢了吧!”
熬人看起来其实有点狼狈,不算高大的身躯却拖着一大包袋子,看起来很辛苦,但受人点滴自当感恩于心,张筱旬忙喝了口水,并说:“谢谢你的水。”
“不客气,不过如果你喝了水不渴了就走开些,我要这个位置做生意。”
原来她占了人家的好地理,这里人来人往的,所以到处摆了小滩子。张筱旬闻言慌忙挪开身体,把空位让了出来,并对妇人说:“需不需要我帮忙?”
熬人摇着手,不怎么领情的说:“不必了,你别愈帮愈忙就好了,不过你若是想帮忙,你可以在我的摊子上买点东西。”
张筱旬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钱。”
“你没钱没关系,那个一直在远处看着你的人有就行了。”
张筱旬不明白妇人的意思,直到她朝妇人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杨哲融时,她终于明白了妇人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依照妇人的希望去叫杨哲融来买东西,反而是拔腿欲逃,但是她步伐不够快,没跑几步路,就被杨哲融追上了。
“为什么逃?”
“我没有逃。”只是还不想见到他,虽然她知道他迟早会找到她,可是却不希望是这个时候,也不要在她这样狼狈像的时候。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所以你不要费心的想从我身旁逃开。”他霸气的说道。
他的话好像她是他专属的,让人听了就有气。
张筱旬挣扎了下,当她发现挣扎不出他的箝制时,使用力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狠狠的将齿印在他的臂膀上。
“放开我!”她出言警告。
他坚持己见的说:“你x5c3d;x7ba1;咬,但是我不会放开的。”
“你这是何苦,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耍着玩,大有女人愿意陪你玩乐,放过我吧!”
杨哲融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是于么?向我诉情吗?你还真的以为我会信你?你太会演戏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话才是真心的,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是清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的,正明我不是有心要欺骗你。”他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不教她轻易的脱离他的掌控。
比力气,她确实对他莫可奈何,但是她以沉默无言对抗他的强硬,以冷漠对抗他的柔情“够了,我已经不需要更多,也不需要你向我证明什么,我再不想踏爱情这倘浑水,请你放过我,让我离开、让我自由。”
“筱旬”为什么他说了那么多,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呢?面对张筱旬的冷静,杨哲融突然感到挫败。“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
“我没有恨。”
“别骗我,你是恨我的,所以你不愿意打开你的心好好看看,你真的以为我好过吗?为了完成和爸爸的约定,我放弃这里的一切,一个人到国外去闯天下,当我知道你和爸爸被那个女人害得几乎过不下去了,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不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吗?可是爸爸叫我不能半途而废,要我一定要坚持到底,我也是咬紧了牙根硬撑下来的,你知道吗?”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他成功回来之后,又为什么非得要用另一个面貌来欺骗她?甚至把她耍的团团转,这难道也是不得己?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可以向她坦白的机会很多,可是他都没有那么做,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不信任她,他不认为她会站在他身旁,与他一起共进退。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她再度使力,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我要离开这里。”
“你真的执意那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呢?”
张筱旬一改刚刚激动的情绪,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与眼神望着地说:“不要再为我费心思了,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够了。”
她疲累了,不想继续为了爱情弄得浑身是伤。
“你真的非走不可吗?”
“是的。”
似乎,杨哲融也看出了留她不住,便转变心意说:“好吧,如果你非走不可,那么至少在你离开我之前,让我完成我对你最初的承诺吧!”
他对她还有什么承诺未完成?她忘记了,早在发现迪亚飞是他假扮的时候,她就遗忘了他曾经说过的所有承诺。
“何必”
“你一定得要让我完成那个承诺,因为我要带你去见你的亲生母亲。”
杨哲融成功的留住了张筱旬,刚刚才准备迈出步伐的她再度停下了脚步。
杨哲融把张筱旬带回刚刚她停留过的地方,也就是刚刚那个妇人摆摊子的地方,那个看起来有点落魄的妇人半蹲在地面上,用力的叫卖着她所出售的衣物。
他们站的远远的望着,并没有太过靠近。
张筱旬不解的望着他问:“你带我回这里有什么用意?”
“你的母亲。”杨哲融指向妇人,再度说着“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一直想要再见到她的亲生母亲。”
母亲?那是她的母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个宣告,张筱旬错愕的说不上半句话来。
虽然她觉得妇人的眼神有点似曾相识,但是要说那妇人是她的母亲,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记忆中,她的母亲很注重外表的,虽然她们的家境不是很好,但母亲总是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可是眼前的妇人却显得有些狼狈,不仅灰头土脸的还穿着到处补丁的衣服,这样的人会是她的母亲?
“你胡说”
“我一直让人调查你母亲的下落,不过一直到前雨天我才确定了她的住处,本来要告诉你的,可是你又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来,没想到你倒先见到她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杨哲融深情的看着她。
张筱旬摇摇头“一定是你弄错了,我妈一直很爱干净,她总是喜欢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才会出门,一定是你弄错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不妨自己去证实,但我怀疑她是不是敢认你,这些年她似乎过得不是很好,她再嫁的男人很喜欢赌,到死前还留给你妈一堆赌债,所以她会改变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你妈真的是那么好面子的人,恐怕会因为自惭形秽而不敢认你呢!”
张筱旬踉跄了下,毕竟这打击太大了,她想了千百遍要见到自己的母亲,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在某个地方试凄受罪着,而她身为人女,不能够在一旁侍奉,实在是太不孝。
靠着杨哲融的支撑,她才免于倒下,可是不管她所受的打击有多大,她都想马上和她的母亲相认。
“帮我。”她对杨哲融提出了请求。
“你要我怎么帮你?”
“扶着我,千万不要让我倒下来。”
能够做她的守护者,一直是杨哲融的心愿,所以即使她没有要求,他也会那么做的,他搀扶着她,让她得以挺着背杆慢慢的上前。
那其实只需要几步路就能够抵达的,但是每一步走起来都很沉重,以致短短的路走起来好像天涯海角般的漫长。
但再长的路还是会教他们给走到,站在小摊子前,她静默不动的望着妇人的举动。
如果这妇人是她的母亲,那么老天爷就真的太爱开玩笑了,妇人的每个举动都令她感到陌生,以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妈妈身上的粗俗举动,现在全部都成了妇人的一种小习惯,害得她裹足不前,担心自己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他们的出现挺碍眼的,挡着人的摊子是生意人最不喜欢的,看到高高的身影挡在摊子前却不买东西,妇人拾眼冷声问道:“你们到底要不要买?”
但,随即话语停顿了下来,妇人眯起了眼,似乎正努力的想着有关于他们的记忆,而后她笑了,并问:“小姐,你真的叫人来买我的东西了呀?”
“我”张筱旬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要问妇人的名字,想问妇人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张筱旬的女孩,又是不是有个女儿今年差不多她这般大?
但望着她的脸,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想,万一妇人不想见到她这个女儿,又万一妇人不肯认她这个女儿,她该怎么办?
“喂,小姐,你很不够意思喔!我请你喝水,你不买就算了,还找根电线杆来挡住我的摊位,是不是不想让我继续做生意呢?”妇人很冲的问道。
那当然不是张筱旬想做的,生怕妇人继续误解自己,她忙摇头、摇手,紧张的解释“不是的,我不是想找你麻烦,我只是”
“干么吞吞吐吐的?只是什么?如果没有理由就走开些,不买不会拿刀子押着你买的。”然后妇人叨叨的念着“看你男朋友的穿着也知道你不可能买我们这种地摊货。”
看到张筱旬如此自我挣扎折磨着,杨哲融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他略弯下腰,对蹲在地上的妇人说:“这位伯母,我们有事情想请教你,可以打搅一下吗?”
“请教?如果你要问路,问警察最清楚,要不然买张地图会更方便省事。”妇人不怎么友善的说道。
这妇人还真难以亲近,但是讽刺的很偏偏这一点她和自己母亲的个性很相似。
“小姐,我都跟你男朋友说了不要向我问路,你们听不懂吗?”
“我不是要问路,我是想要请问你认不认识李月凤?”
问题才出口,妇人手上拿着的衣服随之掉了一地,而她怔愣的模样如同被鬼给吓到,看起来怪可怕的。
是她问错了吗?张筱旬不由得要这样想,但是今天没有找到答案,她是不会离开的“请告诉我,你认识李月凤吗?”
熬人双眼一凛,冷声问她“你问李月凤做什么?”
张筱旬眼睛睁大,心想自己就要得到答案了,所以又更积极的询问“那请问你认不认识张筱旬呢?”
这回,妇人不只是紧张,甚至还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似乎是准备要离去,因为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所以给了张筱旬更多的希望。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一把扯住熬人包裹衣服的帆布,固执的不肯让妇人离开。
“放手!”妇人瞪着眼,凶巴巴的叫吼着。
并不是说现在的她不听话了,只是她长大了,懂得要寻找真理,在还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她不愿意放弃任何小小的线索,就算眼前这个妇人不是她的母亲,她却可以肯定妇人至少认识她的母亲,因为妇人听到李月凤以及张筱旬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反应超乎常人的激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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